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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叨一支烟说:这几位司机该打,我们云老板待他们不薄,鲤鱼跳龙门了,也不打声招呼。
洪飞雨手下几个嚷嚷着要动手,姐夫说:你们一动手,洪老板就后悔了。
洪老板歪着一颗脑袋问:后悔什么?
姐夫说:你拉鹅卵石的车,三分之二的车辆要经过渭徽,如果云老板做不成生意了,你能做成?把路破坏了,无非是坏了财路,修一修,总还是有路的。把路给拦截了,可是断了财路,不是修一修就能解决问题的。
洪飞雨的脸,有白变青,再有青变红,像一只猴子的红屁股。他低声问了一句:你们老板在哪儿?
姐夫说:我们老板在渭徽最豪华的饭店给你备了酒宴,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
姐夫说着话,眨巴一下眼睛,望着洪飞雨,看他阴沉着一张脸,不吱声。姐夫把一支烟递过去,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洪老板还是买我们老板一个面子,顺便也把这路车队安全护送过下烜。你听说过的,手续再全,过不了下烜,车到渭徽,插翅难飞。
洪飞雨沉默了一会儿,接过姐夫递过去的烟,他轻轻咳嗽一声,摆摆手说:都是自家弟兄,哪有解不开的疙瘩。都怨我对手下管束不严,让我给你老板打个电话。洪飞雨的一张马脸,开始绽放出笑容。
事态暂时被平息下去了,双方相安无事。每一位来壮声势的人,都给了钱,留了电话,以备不测。云浩老板采用了姐夫的计策,在临近大沧河南端的几个村子里,请了几个地头蛇,来鹅卵石场负责保安工作。云浩找的那几个村子的人,虽然不像洪飞雨的村庄那样紧挨着大沧河,但有了事情,一个电话打过去,开车接迎,二十分钟,人员应该赶到的。
为了造声势,连续三个礼拜天,场子里都举行一场酒会,一大早,厨房采购人员,就开车到城里去把酒菜采办齐全。所谓的采办酒食,也就是买一只猪腿,弄些粉条、海带、青菜之类,烩一大锅肉菜,再买上几百个馒头。酒是从酒厂拉的散装酒,中午一顿饭下来,百十号人,也就花300元左右。
一到星期天,村里的几个地头蛇,把他们村里的一帮年轻人喊来吃饭,那场面真是壮观。一百多号人,赤着脊梁,光着膀子,端着酒碗,划猜着酒拳。
每到这时候,洪飞雨卵石场里的人,便隔着一条干涸的河道,遥遥相望。未免有几个垂头丧气的人,蹲下身子,抽一支烟。也有胆大的,涉过河滩,来这里讨一碗酒水喝。
凡是来这里讨酒水吃的人,姐夫都交待过了,全部盛情款待,临走时还送一盒彩蝶烟。鹅卵石场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双方人员也开始往来。难免有几个嘴贫的,插个浑,打个俏,抖个包袱,鹅卵石场一副太平景象。
四
姐姐怀孕了。那一天,姐姐从厂里下班,回到娘家,说起了自己的丈夫,一脸高兴的样子。
姐姐说姐夫出息了,在云浩老板的手下,当了一名副场长,主抓业务。
姐夫当了主抓业务的副场长?我当时就嗤之以鼻,开玩笑说:老板让他搞业务,真是瞎了眼。
姐姐说:真的,别看他技校毕业,没啥大文化,但人缘好,点子多。你姐夫电话里亲口对我说的,能有假?
不管怎么说,姐夫找到了工作。有一份工作做,他就不会在家里呕气,和姐姐吵闹了。
我受了姐姐的委托,到姐夫的鹅卵石场给他去送换洗的衣物。我是错了中午,才赶到大沧河的。
我从公共汽车上走下来,沿着沧河桥的南岸,一条新铺的鹅卵石路,向姐夫的场地走去。过了正午的骄阳,依然炎热,头顶上就像有一盆炭火在烧烤着。我挑拣着阳光的缝隙,炭火烧不到的地方,在一排稀疏的老榆树织成的凉荫里,曲曲折折地穿行着。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我身上的T恤和胸背都贴在一起的时候,才遥遥地发现几排用石棉瓦临时搭建成的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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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叨一支烟说:这几位司机该打,我们云老板待他们不薄,鲤鱼跳龙门了,也不打声招呼。
洪飞雨手下几个嚷嚷着要动手,姐夫说:你们一动手,洪老板就后悔了。
洪老板歪着一颗脑袋问:后悔什么?
姐夫说:你拉鹅卵石的车,三分之二的车辆要经过渭徽,如果云老板做不成生意了,你能做成?把路破坏了,无非是坏了财路,修一修,总还是有路的。把路给拦截了,可是断了财路,不是修一修就能解决问题的。
洪飞雨的脸,有白变青,再有青变红,像一只猴子的红屁股。他低声问了一句:你们老板在哪儿?
姐夫说:我们老板在渭徽最豪华的饭店给你备了酒宴,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
姐夫说着话,眨巴一下眼睛,望着洪飞雨,看他阴沉着一张脸,不吱声。姐夫把一支烟递过去,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洪老板还是买我们老板一个面子,顺便也把这路车队安全护送过下烜。你听说过的,手续再全,过不了下烜,车到渭徽,插翅难飞。
洪飞雨沉默了一会儿,接过姐夫递过去的烟,他轻轻咳嗽一声,摆摆手说:都是自家弟兄,哪有解不开的疙瘩。都怨我对手下管束不严,让我给你老板打个电话。洪飞雨的一张马脸,开始绽放出笑容。
事态暂时被平息下去了,双方相安无事。每一位来壮声势的人,都给了钱,留了电话,以备不测。云浩老板采用了姐夫的计策,在临近大沧河南端的几个村子里,请了几个地头蛇,来鹅卵石场负责保安工作。云浩找的那几个村子的人,虽然不像洪飞雨的村庄那样紧挨着大沧河,但有了事情,一个电话打过去,开车接迎,二十分钟,人员应该赶到的。
为了造声势,连续三个礼拜天,场子里都举行一场酒会,一大早,厨房采购人员,就开车到城里去把酒菜采办齐全。所谓的采办酒食,也就是买一只猪腿,弄些粉条、海带、青菜之类,烩一大锅肉菜,再买上几百个馒头。酒是从酒厂拉的散装酒,中午一顿饭下来,百十号人,也就花300元左右。
一到星期天,村里的几个地头蛇,把他们村里的一帮年轻人喊来吃饭,那场面真是壮观。一百多号人,赤着脊梁,光着膀子,端着酒碗,划猜着酒拳。
每到这时候,洪飞雨卵石场里的人,便隔着一条干涸的河道,遥遥相望。未免有几个垂头丧气的人,蹲下身子,抽一支烟。也有胆大的,涉过河滩,来这里讨一碗酒水喝。
凡是来这里讨酒水吃的人,姐夫都交待过了,全部盛情款待,临走时还送一盒彩蝶烟。鹅卵石场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双方人员也开始往来。难免有几个嘴贫的,插个浑,打个俏,抖个包袱,鹅卵石场一副太平景象。
四
姐姐怀孕了。那一天,姐姐从厂里下班,回到娘家,说起了自己的丈夫,一脸高兴的样子。
姐姐说姐夫出息了,在云浩老板的手下,当了一名副场长,主抓业务。
姐夫当了主抓业务的副场长?我当时就嗤之以鼻,开玩笑说:老板让他搞业务,真是瞎了眼。
姐姐说:真的,别看他技校毕业,没啥大文化,但人缘好,点子多。你姐夫电话里亲口对我说的,能有假?
不管怎么说,姐夫找到了工作。有一份工作做,他就不会在家里呕气,和姐姐吵闹了。
我受了姐姐的委托,到姐夫的鹅卵石场给他去送换洗的衣物。我是错了中午,才赶到大沧河的。
我从公共汽车上走下来,沿着沧河桥的南岸,一条新铺的鹅卵石路,向姐夫的场地走去。过了正午的骄阳,依然炎热,头顶上就像有一盆炭火在烧烤着。我挑拣着阳光的缝隙,炭火烧不到的地方,在一排稀疏的老榆树织成的凉荫里,曲曲折折地穿行着。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我身上的T恤和胸背都贴在一起的时候,才遥遥地发现几排用石棉瓦临时搭建成的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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