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梅花枪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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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有烤火的残痕,看来这里常有人来避风躲雨,或夜间投宿。天龙点亮油灯,打开旅行袋取出毛毯铺在干草上,让邵丽君和菲妮脱了淋湿的衣裤躺在铺上。邵丽君与天龙同床共被习惯了,可菲妮有些为难,害羞地说:“龙哥,你背过身去。”天龙顺从地背过了身,直到菲妮脱光了衣服躺进毛毯里,这才嬉笑了一句:“好了,龙哥。”天龙从干柴堆里找来一些粗树技搭了两只三角架,横上一根树枝,将邵丽君和菲妮的湿衣服拧干后,搭在树杆上,再在边上点燃了两堆火,然后叮咛了一句:“牡丹姐,别再乱叫了,免得引来那几个恶人。如你俩饿了,就吃面包,小心火星溅在干草上,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就出了溶洞,找到已剥了皮被邵丽君扔在石林里的野兔,再拿起地上的小刀,和铝锅刚要离开,不料从石柱后面闪出项雄堵住了去路。“龟孙子,你的小命再大,今天也离不开怪石林了。”他当然明白项雄的话意,自然不会等着别人来杀,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想白白地死在这怪石林里。“项老鬼,你有手段就来杀我呀,别尽拣大话说。”到了这时,他已顾不上许多,能不能再回永乐宫,等保住小命再说,将冷话扔出去后,手持小刀以臂代枪,使出了追魂枪法里的招式,一招连着一招地朝项雄攻了过去。这项雄的功夫在滨州也在百大高手之内,见识渊博,既目赌过老当家用追魂枪法挑杀日本兵,也看过少当家一路闯关斩将成为小太保,却没看不出天龙这不伦不类,杀机四伏的怪招也是追魂枪法,只是以臂代枪让他看不懂,吃惊中一连住后退了七八步,但还是没法闪脱犹如枪锋的小刀。可天龙并没想到自己能如此轻松地就逼退项雄,这心里一阵痛快,同时也看到了追魂枪法的威力,但想到外出久了,躺在洞里的邵丽君会害怕,就趁这项老鬼吃惊之时,虚晃一招之后,侧身一闪已不见了踪影。“小杂种,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他气得在狂雨中大嚎大叫,四处乱窜,但哪里还有天龙的影子,不一会便引来了白雄三兄弟。“项大哥,你乱叫什么呀?”白文问了一声后,白雄看出了不对,就问:“怎么,你又撞上小天龙那野种啦?”停顿了一下后接着问:“那,你怎么又让他跑了呢?”他被问得有口难说,一连叹息了几声后,抬手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说:“进了这怪石林,就象是进了迷宫一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再说这鬼天气,也不知何时会放晴,我们又没带什么吃喝,万一迷了路,这忍饥挨饿的,住又没得住,到时怎么办?”他如此一说,白雄三兄弟想想也对,便商议了一阵后,决定留下三人在石林外候着天龙出来,一人回去拿吃喝和雨衣。“不错,这办法行。”白文拍手叫好,接着说:“四人中我功夫最弱,那你们候着,由我回去取东西,你们看呢?”项雄刚点头说“好”,却闻得怪石林里忽然响起了鬼神之声,很是骇人,可说是摄人魂魄。“腐尸入地,冤魂出窍,四处游荡,无处落脚,犹如幽灵,四处寻觅,求得替身,投胎转世,再回人间。石林里的人别走,别走啊,孤魂野鬼来也,来借你们的尸身还魂投胎。”这话听得四人面显惧色,周身颤栗,东张西望的,一时也忘了逃了,胆怯地愣在原处,直到眼前忽现忽隐地飘来一个披头散发,口吐红舌的白衣女鬼,这才“妈呀”一声转身就往石林外逃,可没跑上几步路,那个女鬼又出神入化地出现在了前面,骇得他们胆也没了,忙又往回逃,可一抬头,又被这女鬼挡住了去路,嘴里还阴森森地叫着“找人还魂,还我命来”的话语,吓得他们四处乱窜,可不管窜到哪里,这女鬼总是先你一步,阴魂不散地挡在了前面,他们被这神速的索命女鬼来来回回地折腾了近半个小时后,别说是魂飞了,就连魄也没了,只知道“哇哇”大叫,失魂落魄地东窜西逃,最后连自己是怎么跑出怪石林的也不清楚,只是在狂雨中奔跑,跌倒了爬起来,爬起了又跌倒,等过了千坟庄,这浑身都是泥的,哪里还象个人样。这一路狂奔疯叫,既不减速,也没想到歇脚喘上一口气,就连逃回了永乐宫都不知道,嘴里还在神经错乱地胡叫:“女鬼奶奶,你别找我,你别找我。”可怜啊,吓得连回家的路也忘了,满府地乱窜,顿时惊动了全府老少,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站在大雨瞧热闹。常言说,疯子气力大,此话一点不假,况且项雄四人都是练家子,十几个人还制服不了他们,岳贞惊骇中,只能自己出手,用手中的龙头拐杖打晕了他们,这才让人将这四人抬到皇甫炽家,怕他们醒来后再发疯,就让人用铁丝将他们捆绑在床上,随后让老郎中搭脉看病。谁料皇甫炽一一看了之后,吃惊地说:“国太,他们四人脉象错乱,象是中了什么邪,或看到了什么万分惊骇的东西,需要安静地调养两三个月,有什么话,等他们好了之后再问。”在旁的少当家心里明白,项雄四人是去杀天龙的,但一眨眼变成这副模样,必是遇上了传闻中的千坟庄女鬼。东野秋月三人扮成女鬼惊走了项雄四人后,便分头在怪石林寻找了一遍,没见天龙和邵丽君的人影,又喊了几声,又没听见天龙的应答,心想他俩也许已经离开了此地入了魔鬼谷,便在一阵清脆的笑声中消逝在了风雨交加的怪石林,回七屏山去了。天龙回到溶洞,用石块在水溏边搭了只临时炉灶,放上铝锅,用小刀将野兔分成十来块扔在锅内,放水洒盐,盖上锅盖点上火,脱了淋湿的衣裤拧干扔在树杆架上。“快!龙哥,别感冒了。”菲妮说着,掀开半垫半盖的毛毯招呼天龙躺进来,又递给他面包填饥。“龙哥。”邵丽君忽然想到了什么,亲切地唤了一声后说:“前日晚上,我爸妈在厨房里说我俩的事,还说两年后给我俩订亲。”在习文攻武上,天龙是个奇才,感情也非常充沛,但在男欢女爱或娶妻成家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冒。“牡丹姐,什么叫订亲啊?”听天龙这么一问,邵丽君和菲妮都笑了,还用手拍打他的脑袋。邵丽君害羞地说:“就是,到时我俩成亲结为夫妻,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懂了吗?”都已说得这么清楚了,可天龙还是听不懂,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的牡丹姐,傻傻地问:“什么叫成亲,什么叫妻子呀?”这话听得菲妮都乐坏了,搂着天龙对又气又乐的邵丽君“咯咯”大笑了一阵后,说:“牡丹姐,你和龙哥谈这种事,那好比是对牛弹琴。往后,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三人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阵后,天龙发现火快灭了,忙起床往火堆和炉灶里加柴草,又到洞口去抱柴火,就在这时,洞外忽然响起了数人的说话声,象就在大石前。起初,他还以为是项雄他们,便躲在洞口偷听这些人的对话。“华二当家,都怨这鬼天气,不然我早就杀了了因这秃驴。娘的!现在怎么办?”“这好办。反正雨也停了,我们先到百乐镇上喝酒取暖,到了半夜再回来。”“是啊,还是三当家脑子活,到时摸进吉仁寺,连了因带云了一起杀了,然后点火烧了这座破庙。”三个男人三句话,接着就听到的却是位姑娘的声音:“这太妙了。”停顿了一下后,她又说:“不过,我怕这事让大当家知道了,我恼我们。我看,东西可以拿,人就别杀了,大家看呢?”最前那个说:“不杀人怎么取东西。嘿,她能杀七屏山的尼姑,就不许我们杀吉仁寺的和尚。”另一个说:“对对,反正都是为了蓝宝石,应该老大不会怪罪的。”姑娘说:“就是嘛,这枪和棍都是宝,到时往大当家面前一放,还不乐死她。”随后,洞外再也没声音了。听说有人要去杀吉仁寺的和尚,天龙柴草也不取了,忙回到铺旁,从旅行袋里取去替换衣服扔在铺上。“快!牡丹姐,菲姐姐,快换上干的,我们去吉仁寺救人。”结果这三个情侣娃娃脱了个净光,换上干净的衣服鞋子,将烘烤在树杆架上半湿不干的衣服胡乱地塞进了旅行袋里,收起毛毯,见锅里的兔肉已经煮熟,就由邵丽君端着,其它县均由天龙拿着,便离开了溶洞。这吉仁寺不大,也就三十几间屋宇,座落在怪石林最南边的龙虎山的半山脚。寺里原本有六七十个僧人,由于东郊经常有女鬼出现,来摄人魂魄,吓死了几个人后,弄得城里人都不敢再来寺里烧香拜佛,这也就断了香火钱,寺里的生计逐渐断了来源,七八年下来,寺里就剩下了因和云了这师徒俩,全依赖寺内的几块山地,种些红暑土豆蔬菜什么的,饿一餐饱一餐地还能免强度日。可上个月,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将地里的农作物全毁了,弄得这师徒俩一天只能吃一餐,但也只能免强维持半个月,这两天也只能望着空锅画饼充饥,眼看就要去极乐世界寻他们的佛主了。找了一个多小时,多走了四十多分钟的冤枉路,天龙三个总算走进了吉仁寺,可一连找了几间厢房,也没看到一个僧人,正在奇怪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了“阿弥陀佛”之声,吓得邵丽君忙躲在了天龙身后。天龙转过身,见是个瘦骨伶仃的老和尚,刚想开口问他,不料却让这老和尚抢了先。“请问三位小施主,来小庙是拜佛进香,还是借宿?”天龙忙说:“大师,我们既不是来拜佛,也不是来投宿,是来找了因或云了的。”老和尚听了之后便说:“贫僧就是了因,云了是贫僧的小徒,请问小施主,找我们师徒有何事?”听说这老和尚便是了因,天龙忙将刚才偷听到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让这师徒俩快快逃命。正说着话,小和尚云了从一旁的厢房里爬了出来,邵丽君见了急忙放下手中的锅子,上前扶起云了,只听了因说:“不瞒两位小施主,我们师徒已有四天没吃东西了。”天龙听了也不说话,先取出面包给了因师徒各两只,随后端起地上的锅子连同身上所物放入厢房,出来和邵丽君、菲妮扶了因师徒入房坐下,随后取出所有面包放在桌上。“大师,能吃全吃了,吃不了就带在身上。”说着又从旅行袋里找出恩婆和奶娘给自己的六十几元钱和粮票,用手帕包着硬塞在了了因的怀里,说:“大师,等天黑后,我和牡丹姐、菲姐姐护送你俩出山,去城南长途汽车站。但去哪里,由你自己来定,你看怎么样?”“阿弥陀佛。”四只面包下肚,又喝了不少野兔汤,了因说话的声音也宏亮了许多。“看来三位小施主与贫僧师徒极为投缘。不瞒三位小施主,半夜要来杀贫僧师徒的人,叫三恶三淫,是蓝宝石里六个极为歹毒的恶魔,一心想盗取小庙的镇寺之宝。”他望了小徒一眼。“云了,去把那三件兵刃取来。”云了“嗯”了一声,对天龙说:“小施主,那三件兵刃重得很,你和小僧一起去取吧。”天龙随云了出了厢房,了因便问邵丽君。“那位小施主是你俩的什么人?”邵丽君随口答道:“他是我俩的龙哥。”谁知了因又问了句:“不是亲兄妹吧?”她只好点头承认,只听了因接着说:“如贫僧猜得不错,他应该就是王建都的儿子,十年前被送入永乐宫的小天龙。”听得邵丽君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他就是小天龙,住在我家,但他的父母……”她见天龙扛着一捆用白布裹着的东西走了进来,身后紧随着云了,就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天龙将肩上的东西放在地上,了因让云了拆了白布,随即便露出了一黄二白三件兵刃。“三位小施主,这就是小寺的镇寺之宝,棍叫黄金棍,枪叫银钩梅花枪,刀叫柳叶刀,传到贫僧手里已是第十二任主持,相传已有三四百年了。今日,贫僧就将这镇寺之宝赠于三位小施主,免得落入歹人之手,危害生灵。阿弥陀佛。”习武人爱的就是器械,此刻听了了因的话,天龙便迫不及待地脚尖一勾,已将一米八十长,重十二斤的黄金棍捏在了手中,递给邵丽君,兴奋地说:“牡丹姐,瞧这金灿灿的,看了都让人眼谗,给你。”邵丽君连忙接住,只是感觉份量重了点,也不知顺不顺手,就朝了因师徒俩笑了笑。“我出去练几招,看看这棍顺不顺手。”便起身提棍跑出了厢房,在房前的空地上舞了起来。由于平时练的白蜡棍没什么份量,所以初使黄金棍时,她既感到吃力,又非常的不习惯。但舞着舞着,这黄金棍就越使越顺手,使出来的招式也威力大增,瞧得了因师徒大声叫“好”,若非天龙喊“停”,她还真舍不得收棍呢。回到厢房,邵丽君少不了要对了因师徒千谢万谢,随后对天龙说:“龙哥,往后我们三个也有自己的器械了。快,看看你的银钩梅花枪,和菲姐姐的柳叶刀。”了因也说:“小施主,看这梅花枪是否顺你的手?”天龙“嗯”了声,伸手提起一米九十长,三十二斤重的银钩梅花枪,惊叹了一声,“好枪啊。”他在秃石岛上见过各种器械,但手中这杆银钩梅花枪却与众不同,不但份量很重,用料讲究,而且实战性很强,非一般梅花枪可比。
边上有烤火的残痕,看来这里常有人来避风躲雨,或夜间投宿。天龙点亮油灯,打开旅行袋取出毛毯铺在干草上,让邵丽君和菲妮脱了淋湿的衣裤躺在铺上。邵丽君与天龙同床共被习惯了,可菲妮有些为难,害羞地说:“龙哥,你背过身去。”天龙顺从地背过了身,直到菲妮脱光了衣服躺进毛毯里,这才嬉笑了一句:“好了,龙哥。”天龙从干柴堆里找来一些粗树技搭了两只三角架,横上一根树枝,将邵丽君和菲妮的湿衣服拧干后,搭在树杆上,再在边上点燃了两堆火,然后叮咛了一句:“牡丹姐,别再乱叫了,免得引来那几个恶人。如你俩饿了,就吃面包,小心火星溅在干草上,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就出了溶洞,找到已剥了皮被邵丽君扔在石林里的野兔,再拿起地上的小刀,和铝锅刚要离开,不料从石柱后面闪出项雄堵住了去路。“龟孙子,你的小命再大,今天也离不开怪石林了。”他当然明白项雄的话意,自然不会等着别人来杀,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想白白地死在这怪石林里。“项老鬼,你有手段就来杀我呀,别尽拣大话说。”到了这时,他已顾不上许多,能不能再回永乐宫,等保住小命再说,将冷话扔出去后,手持小刀以臂代枪,使出了追魂枪法里的招式,一招连着一招地朝项雄攻了过去。这项雄的功夫在滨州也在百大高手之内,见识渊博,既目赌过老当家用追魂枪法挑杀日本兵,也看过少当家一路闯关斩将成为小太保,却没看不出天龙这不伦不类,杀机四伏的怪招也是追魂枪法,只是以臂代枪让他看不懂,吃惊中一连住后退了七八步,但还是没法闪脱犹如枪锋的小刀。可天龙并没想到自己能如此轻松地就逼退项雄,这心里一阵痛快,同时也看到了追魂枪法的威力,但想到外出久了,躺在洞里的邵丽君会害怕,就趁这项老鬼吃惊之时,虚晃一招之后,侧身一闪已不见了踪影。“小杂种,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他气得在狂雨中大嚎大叫,四处乱窜,但哪里还有天龙的影子,不一会便引来了白雄三兄弟。“项大哥,你乱叫什么呀?”白文问了一声后,白雄看出了不对,就问:“怎么,你又撞上小天龙那野种啦?”停顿了一下后接着问:“那,你怎么又让他跑了呢?”他被问得有口难说,一连叹息了几声后,抬手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说:“进了这怪石林,就象是进了迷宫一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再说这鬼天气,也不知何时会放晴,我们又没带什么吃喝,万一迷了路,这忍饥挨饿的,住又没得住,到时怎么办?”他如此一说,白雄三兄弟想想也对,便商议了一阵后,决定留下三人在石林外候着天龙出来,一人回去拿吃喝和雨衣。“不错,这办法行。”白文拍手叫好,接着说:“四人中我功夫最弱,那你们候着,由我回去取东西,你们看呢?”项雄刚点头说“好”,却闻得怪石林里忽然响起了鬼神之声,很是骇人,可说是摄人魂魄。“腐尸入地,冤魂出窍,四处游荡,无处落脚,犹如幽灵,四处寻觅,求得替身,投胎转世,再回人间。石林里的人别走,别走啊,孤魂野鬼来也,来借你们的尸身还魂投胎。”这话听得四人面显惧色,周身颤栗,东张西望的,一时也忘了逃了,胆怯地愣在原处,直到眼前忽现忽隐地飘来一个披头散发,口吐红舌的白衣女鬼,这才“妈呀”一声转身就往石林外逃,可没跑上几步路,那个女鬼又出神入化地出现在了前面,骇得他们胆也没了,忙又往回逃,可一抬头,又被这女鬼挡住了去路,嘴里还阴森森地叫着“找人还魂,还我命来”的话语,吓得他们四处乱窜,可不管窜到哪里,这女鬼总是先你一步,阴魂不散地挡在了前面,他们被这神速的索命女鬼来来回回地折腾了近半个小时后,别说是魂飞了,就连魄也没了,只知道“哇哇”大叫,失魂落魄地东窜西逃,最后连自己是怎么跑出怪石林的也不清楚,只是在狂雨中奔跑,跌倒了爬起来,爬起了又跌倒,等过了千坟庄,这浑身都是泥的,哪里还象个人样。这一路狂奔疯叫,既不减速,也没想到歇脚喘上一口气,就连逃回了永乐宫都不知道,嘴里还在神经错乱地胡叫:“女鬼奶奶,你别找我,你别找我。”可怜啊,吓得连回家的路也忘了,满府地乱窜,顿时惊动了全府老少,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站在大雨瞧热闹。常言说,疯子气力大,此话一点不假,况且项雄四人都是练家子,十几个人还制服不了他们,岳贞惊骇中,只能自己出手,用手中的龙头拐杖打晕了他们,这才让人将这四人抬到皇甫炽家,怕他们醒来后再发疯,就让人用铁丝将他们捆绑在床上,随后让老郎中搭脉看病。谁料皇甫炽一一看了之后,吃惊地说:“国太,他们四人脉象错乱,象是中了什么邪,或看到了什么万分惊骇的东西,需要安静地调养两三个月,有什么话,等他们好了之后再问。”在旁的少当家心里明白,项雄四人是去杀天龙的,但一眨眼变成这副模样,必是遇上了传闻中的千坟庄女鬼。东野秋月三人扮成女鬼惊走了项雄四人后,便分头在怪石林寻找了一遍,没见天龙和邵丽君的人影,又喊了几声,又没听见天龙的应答,心想他俩也许已经离开了此地入了魔鬼谷,便在一阵清脆的笑声中消逝在了风雨交加的怪石林,回七屏山去了。天龙回到溶洞,用石块在水溏边搭了只临时炉灶,放上铝锅,用小刀将野兔分成十来块扔在锅内,放水洒盐,盖上锅盖点上火,脱了淋湿的衣裤拧干扔在树杆架上。“快!龙哥,别感冒了。”菲妮说着,掀开半垫半盖的毛毯招呼天龙躺进来,又递给他面包填饥。“龙哥。”邵丽君忽然想到了什么,亲切地唤了一声后说:“前日晚上,我爸妈在厨房里说我俩的事,还说两年后给我俩订亲。”在习文攻武上,天龙是个奇才,感情也非常充沛,但在男欢女爱或娶妻成家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冒。“牡丹姐,什么叫订亲啊?”听天龙这么一问,邵丽君和菲妮都笑了,还用手拍打他的脑袋。邵丽君害羞地说:“就是,到时我俩成亲结为夫妻,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懂了吗?”都已说得这么清楚了,可天龙还是听不懂,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的牡丹姐,傻傻地问:“什么叫成亲,什么叫妻子呀?”这话听得菲妮都乐坏了,搂着天龙对又气又乐的邵丽君“咯咯”大笑了一阵后,说:“牡丹姐,你和龙哥谈这种事,那好比是对牛弹琴。往后,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三人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阵后,天龙发现火快灭了,忙起床往火堆和炉灶里加柴草,又到洞口去抱柴火,就在这时,洞外忽然响起了数人的说话声,象就在大石前。起初,他还以为是项雄他们,便躲在洞口偷听这些人的对话。“华二当家,都怨这鬼天气,不然我早就杀了了因这秃驴。娘的!现在怎么办?”“这好办。反正雨也停了,我们先到百乐镇上喝酒取暖,到了半夜再回来。”“是啊,还是三当家脑子活,到时摸进吉仁寺,连了因带云了一起杀了,然后点火烧了这座破庙。”三个男人三句话,接着就听到的却是位姑娘的声音:“这太妙了。”停顿了一下后,她又说:“不过,我怕这事让大当家知道了,我恼我们。我看,东西可以拿,人就别杀了,大家看呢?”最前那个说:“不杀人怎么取东西。嘿,她能杀七屏山的尼姑,就不许我们杀吉仁寺的和尚。”另一个说:“对对,反正都是为了蓝宝石,应该老大不会怪罪的。”姑娘说:“就是嘛,这枪和棍都是宝,到时往大当家面前一放,还不乐死她。”随后,洞外再也没声音了。听说有人要去杀吉仁寺的和尚,天龙柴草也不取了,忙回到铺旁,从旅行袋里取去替换衣服扔在铺上。“快!牡丹姐,菲姐姐,快换上干的,我们去吉仁寺救人。”结果这三个情侣娃娃脱了个净光,换上干净的衣服鞋子,将烘烤在树杆架上半湿不干的衣服胡乱地塞进了旅行袋里,收起毛毯,见锅里的兔肉已经煮熟,就由邵丽君端着,其它县均由天龙拿着,便离开了溶洞。这吉仁寺不大,也就三十几间屋宇,座落在怪石林最南边的龙虎山的半山脚。寺里原本有六七十个僧人,由于东郊经常有女鬼出现,来摄人魂魄,吓死了几个人后,弄得城里人都不敢再来寺里烧香拜佛,这也就断了香火钱,寺里的生计逐渐断了来源,七八年下来,寺里就剩下了因和云了这师徒俩,全依赖寺内的几块山地,种些红暑土豆蔬菜什么的,饿一餐饱一餐地还能免强度日。可上个月,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将地里的农作物全毁了,弄得这师徒俩一天只能吃一餐,但也只能免强维持半个月,这两天也只能望着空锅画饼充饥,眼看就要去极乐世界寻他们的佛主了。找了一个多小时,多走了四十多分钟的冤枉路,天龙三个总算走进了吉仁寺,可一连找了几间厢房,也没看到一个僧人,正在奇怪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了“阿弥陀佛”之声,吓得邵丽君忙躲在了天龙身后。天龙转过身,见是个瘦骨伶仃的老和尚,刚想开口问他,不料却让这老和尚抢了先。“请问三位小施主,来小庙是拜佛进香,还是借宿?”天龙忙说:“大师,我们既不是来拜佛,也不是来投宿,是来找了因或云了的。”老和尚听了之后便说:“贫僧就是了因,云了是贫僧的小徒,请问小施主,找我们师徒有何事?”听说这老和尚便是了因,天龙忙将刚才偷听到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让这师徒俩快快逃命。正说着话,小和尚云了从一旁的厢房里爬了出来,邵丽君见了急忙放下手中的锅子,上前扶起云了,只听了因说:“不瞒两位小施主,我们师徒已有四天没吃东西了。”天龙听了也不说话,先取出面包给了因师徒各两只,随后端起地上的锅子连同身上所物放入厢房,出来和邵丽君、菲妮扶了因师徒入房坐下,随后取出所有面包放在桌上。“大师,能吃全吃了,吃不了就带在身上。”说着又从旅行袋里找出恩婆和奶娘给自己的六十几元钱和粮票,用手帕包着硬塞在了了因的怀里,说:“大师,等天黑后,我和牡丹姐、菲姐姐护送你俩出山,去城南长途汽车站。但去哪里,由你自己来定,你看怎么样?”“阿弥陀佛。”四只面包下肚,又喝了不少野兔汤,了因说话的声音也宏亮了许多。“看来三位小施主与贫僧师徒极为投缘。不瞒三位小施主,半夜要来杀贫僧师徒的人,叫三恶三淫,是蓝宝石里六个极为歹毒的恶魔,一心想盗取小庙的镇寺之宝。”他望了小徒一眼。“云了,去把那三件兵刃取来。”云了“嗯”了一声,对天龙说:“小施主,那三件兵刃重得很,你和小僧一起去取吧。”天龙随云了出了厢房,了因便问邵丽君。“那位小施主是你俩的什么人?”邵丽君随口答道:“他是我俩的龙哥。”谁知了因又问了句:“不是亲兄妹吧?”她只好点头承认,只听了因接着说:“如贫僧猜得不错,他应该就是王建都的儿子,十年前被送入永乐宫的小天龙。”听得邵丽君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他就是小天龙,住在我家,但他的父母……”她见天龙扛着一捆用白布裹着的东西走了进来,身后紧随着云了,就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天龙将肩上的东西放在地上,了因让云了拆了白布,随即便露出了一黄二白三件兵刃。“三位小施主,这就是小寺的镇寺之宝,棍叫黄金棍,枪叫银钩梅花枪,刀叫柳叶刀,传到贫僧手里已是第十二任主持,相传已有三四百年了。今日,贫僧就将这镇寺之宝赠于三位小施主,免得落入歹人之手,危害生灵。阿弥陀佛。”习武人爱的就是器械,此刻听了了因的话,天龙便迫不及待地脚尖一勾,已将一米八十长,重十二斤的黄金棍捏在了手中,递给邵丽君,兴奋地说:“牡丹姐,瞧这金灿灿的,看了都让人眼谗,给你。”邵丽君连忙接住,只是感觉份量重了点,也不知顺不顺手,就朝了因师徒俩笑了笑。“我出去练几招,看看这棍顺不顺手。”便起身提棍跑出了厢房,在房前的空地上舞了起来。由于平时练的白蜡棍没什么份量,所以初使黄金棍时,她既感到吃力,又非常的不习惯。但舞着舞着,这黄金棍就越使越顺手,使出来的招式也威力大增,瞧得了因师徒大声叫“好”,若非天龙喊“停”,她还真舍不得收棍呢。回到厢房,邵丽君少不了要对了因师徒千谢万谢,随后对天龙说:“龙哥,往后我们三个也有自己的器械了。快,看看你的银钩梅花枪,和菲姐姐的柳叶刀。”了因也说:“小施主,看这梅花枪是否顺你的手?”天龙“嗯”了声,伸手提起一米九十长,三十二斤重的银钩梅花枪,惊叹了一声,“好枪啊。”他在秃石岛上见过各种器械,但手中这杆银钩梅花枪却与众不同,不但份量很重,用料讲究,而且实战性很强,非一般梅花枪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