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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中文网 www.24zw.net,红楼之林如海重生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姑爹一般,连中三元,从此一举成名天下知,说不定还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一席话说得贾敏心花怒放,假意嗔道:“又说这些甜言蜜语来讨好卖乖。”

    便是林睿自己听了贾琏这话,脸上也露出笑容来,神色间亲近了几分,他最敬佩自己的父亲,贾琏这么说,可不是说到他的心坎儿里了。

    贾琏来了这些时候,见贾敏待自己一如从前,更是欢悦,笑道:“侄儿实话实说,哪里对姑妈卖乖了?我像睿兄弟这么大时,还不如睿兄弟呢,如今已经来考试了,只盼着有些儿长进。这回我们怕要叨扰姑妈一段时日了,还要请姑爹好生指点一番才好。”

    贾珠见贾琏才过来,便说得贾敏和林睿欢喜非常,心里暗暗有些羡慕,幸而他生来心胸宽阔,倒也不曾生出妒意歹心来,只恨自己木讷,不如贾琏伶俐。

    贾敏道:“你们知道长进,我只有欢喜的,咱们娘儿们说什么叨扰的话?没的太生分了些!你们住在老宅子里,我还不放心你们呢。那里多少年没人住过了,奴才个个横行霸道的,也不知冷知热。你们在我跟前,好歹我们还能看着些儿,该吃什么该穿什么,处处仔细,你们平常只管好生读书,用心考试,余者皆不用费心。”

    贾珠和贾琏齐声道谢,又奉上土仪礼物书信等,又特特点明北静王妃和赵安所赠之物。

    贾敏一面站起来接书信,一面不觉红了眼圈,叹道:“这一别就是几年,你们姑父单是在这里做官便又是三年,三年后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也不知道几时能见到她们。”

    说毕,不等众人安慰,便命人带他们先下去安歇,又命林睿引路去早已收拾好的客房,派人帮其安插器具,收拾行李,待他们都出去后,方展开贾母并窦夫人给自己的书信,书信非此二人,另有贾赦和贾政给林如海的书信,贾敏便没看。

    贾母和窦夫人信中所言都是贾琏的亲事,贾敏一直都留心此事,惜离京城数年,又不能进京,料想他们给贾琏说亲多在京城一带,只好将自己心中早已看中的人家一一写将出来,打算让贾琏考完试后带回去,请贾母和窦夫人过目,取中哪一个,自己再写信替其美言几句,贾琏现在十分出色,若是一句高中,说亲就更容易了。

    晚间林如海回来,觉得甚好,拆看贾赦并贾政的书信后,无非是请他闲暇之际指点其子一番,饭后移步书房,考校贾珠和贾琏的功课,不禁点头称赞道:“珠儿和琏儿的文章都大有长进,想是能考中。”

    上辈子贾珠便在今年考中了秀才,贾琏才学并不比贾珠逊色,按其本事,大约也能榜上有名,林如海又拟了几个题目与他们做,亦是不俗。

    打量二人一番,林如海不禁皱了皱眉头,道:“入场考试素来劳心劳力,若想安安稳稳的考完,须得好生调理身体,琏儿瞧着倒壮健,珠儿你须得多多练习些骑射功夫才是里身体康健方是根本,切勿为了读书本末倒置。”

    贾珠为人才气都好,既不似贾政之迂腐,又不若王夫人之深沉,唯一不好的便是身体欠佳,上辈子不到二十岁便娶妻生子,不想短短时间便一病死了。林如海虽有扶持贾琏一脉挑拨两房之争的想法,但是罪不及儿女,王夫人才是黛玉之死的罪魁祸首,他不至于为难贾珠区区一个孩子,因此语气和缓,十分关切。

    贾珠感激道:“多谢姑父提点,侄儿谨记在心。”其实他也羡慕贾琏,悠游自在,既能出门交友,又能骑马打猎,哪似自己,时时刻刻都有父母盯着读书,便有此心,也都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下消失殆尽。

    林如海点头道:“你们且去歇息罢,文章做好了再给我,也不必十分辛苦,原不是为了考试,再说了,眼瞅着考期将至,你们十之八;九都能考上。”

    贾琏忙道:“多谢姑爹吉言。”

    他果然不急不躁,还有闲暇请林睿带他去各处游玩,先去老宅子一趟,又去甄家拜会一回,贾珠见状,思及林如海和贾敏所言,又无父母管束,索性暂且抛开束缚,与其一同,又去薛家一回,脸上笑容日益增多,考试时更是文思如泉,下笔有如神助。

    放了榜,二人竟皆高中,贾珠乃是第三名,贾琏却是第七名,兄弟二人年纪轻轻,生得都美,恰如明珠对应成辉,惹得金陵一带许多人家都称赞不已,齐来道贺。

    贾敏如何替二位侄儿欢喜自不必细说,忙命人快马加鞭往京城报喜。

    林如海早有预料,倒不如何,反而劝贾敏消停些,笑道:“珠儿和琏儿高中,既住在我们这里,那些人来道喜,你竟是先款待前来贺喜的人众才好。”

    贾敏也笑了。

    来客中固有甄家,亦有薛家,便是贾家老宅诸管事下人也都过来磕头,贾敏顿时忙碌不堪,外面堂客来了,都请贾珠和贾琏过去相见,里面女客却都有所顾忌,除了林睿年幼都见了以外,并未见贾珠和贾琏,唯有薛姨妈见了贾珠并贾琏两个。

    想到和王夫人姐妹京城一别多年音容难见,薛姨妈拉着贾珠说话,十分伤感。

    贾珠反倒劝了几句,薛姨妈笑道:“瞧见你,就仿佛瞧见二姐似的,你们如今都出息了,这样年轻便考中了秀才,我心里替你们着实欢喜。”

    紧接着又见了贾琏和林睿,见一个夸一个。

    不料考完试后,启程回京之前,贾琏甚慕江南风流,人杰地灵,忽然突发奇想,想去林家在姑苏的书院求学一年。因今年第一名出自这家书院,却是金陵人氏,家内甚是富贵,只是在姑苏上学,贾珠心中也颇有触动,亦想同贾琏同往。

    林如海和贾敏固然赞同,毕竟自家书院的先生都是真才实学,但是却不能为二人自作主张,因此由林如海做主,随同报喜一起送信回京,问贾赦和贾政的意思。

    闻得兄弟二人都考中了秀才,贾母等人顿时喜气盈腮,要给祖宗上香去,又忙赏府内所有下人三个月的月钱,又叫人去外面布施。

    一时之间,京城各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对于林如海和贾敏信中所言,窦夫人深为赞同,劝贾赦答应贾琏所求。

    贾赦本不如何在意功名,但是得知儿子考中后,却是喜得一蹦三尺高,连呼我儿出息,又想林如海坐镇金陵,姑苏是林如海的祖籍,便点头同意了,给林如海去了一信,这回不必窦夫人提醒,他便翻箱倒柜,取自己的梯己,预备了极厚的礼物送去。至于窦夫人,见他同意,自去按着贾敏信中所选的人家暗暗查访,好从中替贾琏择妻。

    贾政和王夫人却不放心,儿行千里母担忧,终究担心贾珠的身子,只好打发人送信去,并接贾珠回来,只说替贾珠选定了人家,不好让他在外面逗留。

    这一来一回,信送至林家时,已是年下了。

    林如海和贾敏看毕两家回信,暗暗叹息不已,他们只是姑父姑母,纵然觉得贾政夫妇此举不妥,却也明白二人的心思,无非是贾政没有从科甲出身,而贾珠却在十四岁考中了秀才,想当初林如海便是在这个岁数考中的,如今高中状元后几乎是步步高升,每三年一升,一升两级,因此贾珠须得在他们眼前他们方能放心。

    因此,夫妇二人只能从善如流,一面送贾琏去姑苏求学,一面送贾珠回京。

    贾珠十分失望,羡慕得看着贾琏兴高采烈地前往姑苏,林如海和贾敏见状,心头登时一软,思来想去,便以腊月结冰不好启程,最好二月化冻后方能成行为由,先打发人送信回京城,反留贾珠暂住数月,在这数月中,贾敏回了姑苏一趟,带他同行。

    贾珠顿时喜出望外,心中对贾敏夫妇感激不已,精神渐长,竟比来时健旺许多。

    如此一来,贾珠次年三四月份方得以回到京城。

    贾政和王夫人好不担忧,从贾母房中请安回荣禧堂,刚一坐定,便先斥责了他一番,王夫人道:“好好儿的,考中了怎么不回家?白叫我们日夜悬心。”

    贾政也神色严厉地望着贾珠,颇有几分不悦。

    贾珠忖度半晌,忙含泪回道:“儿子不孝,劳老爷太太惦记着,只是考试的时候着实累着了,在姑妈家休养了好些日子方好,待得父母书信,又已是年下,天冷水冻,难以成行,便只好又逗留了数月,待见河水化开忙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

    这话是他和贾琏商议后才说的,跟随过去的下人都被他敲打过了,又许了些银钱,考试之后他确有几日不自在,河水结冰亦是事实,倒不必担心他们在贾政和王夫人跟前说破。

    王夫人一听他病过一回,忙叫到跟前上下打量,道:“我的儿,好好儿怎么病了?”

    贾珠笑道:“考试劳了神,故有此劫,劳母亲记挂。儿子如今已经大好了,姑妈给我求医问药,十分尽心。倒是琏二弟自小练习骑射,身子骨健壮得很,一点儿不见疲态,姑爹特特嘱咐过我,也得练习练习才好,考试都得身着单衣,不然的话秋闱春闱难挡考场中的寒气。”

    贾政若有所思,点头道:“此话甚是有理,明儿你也学习学习罢。”

    贾珠大喜,忙答应了。

    因贾珠说自己在江南累病了一场,贾政和王夫人满肚子的责备都无法吐出来,何况贾珠高中第三名,比贾琏强了好些,自觉面上有光彩,随即又说了几句,便让他下去歇息。

    贾珠松了一口气,自己留在江南半年有余父母就此揭过不说,还同意自己和贾琏一起练习骑射,倒是意外之喜。一时回到房中,下人又来贺喜,闻得奶娘们说父母已替自己求娶了国子监祭酒李守忠家的千金为妻,贾珠不觉红了脸,半日回不过神来。

    李守忠亦是金陵人氏,贾政慕其才干,又觉得他身为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显然等贾珠出仕后能帮衬贾珠,故郑重求娶。李守忠素知荣国府也是诗书翰墨之族,贾珠虽为世家子弟,却无纨绔之气,年纪轻轻就进了学,心中自然满意非常,两家顿时一拍即合。

    窦夫人想着贾珠年纪长,比他晚两年也使得,因此仍是细细查访,平常应酬交际,也都常看这几家的千金小姐模样言谈举止品行等等。

    旁人都知贾珠和贾琏考中了秀才,又出身富贵,前程可期,不过贾珠已在去年便与李家小姐定亲了,只剩一个贾琏,不少人都向窦夫人十分打听贾琏定亲了没有,又有几家太太暗示窦夫人自家的姑娘已经到了岁数等等。

    窦夫人自知贾琏如今炙手可热,连王家都忍不住使王夫人又来说了一回,只是被她再次婉拒了,听了众人的询问,忙笑道:“我们琏儿今年十三岁了,尚未定亲,我们老太太和老爷原说了,就这一二年趁着琏儿考中,喜上加喜,替琏儿寻一门知根知底的好亲。幸而琏儿虽淘气了些,模样儿才气还过得去,倒也不算玷辱了人家的千金。”

    听了这话,便有人笑道:“夫人这话,太谦逊了些。”

    窦夫人进门后不久,贾赦便替她请了诰命,乃是一等将军夫人,三四年前贾政为官满三年后,也替王夫人请封了敕命,却是六品安人,如今仍是六品。

    窦夫人已经和贾母商议过,取中了陈家的小姐,陈小姐今年十一岁,模样儿生得比凤姐不遑多让,爽利气度亦不相上下,但是窦夫人看重的却是陈家家风清正,陈夫人慈和宽厚,而且陈小姐自小读书识字,性情又稳重平和,应酬时曾经见过,实在是难得深明礼义,非目光短浅之辈,其家却是长安人氏,其父位列三品,其母娘家也是大户人家,姻亲甚多。

    不仅如此,窦夫人还看中了陈小姐上面的两个哥哥,她是幺女,也是独女,两个哥哥都考中了秀才,人品才华无可挑剔,现今在国子监读书。

    窦夫人为贾琏择妻,先是门当户对,后是小姐品格,最后方是父母家人的性情,是否会惹祸上身,因此挑来选去,唯独陈小姐最好,既是从贾敏的名单上所选,李家也满意,因此窦夫人便向陈夫人透露了些意思过去。

    可巧陈夫人素日和贾敏颇有几分交情,陈大人曾得过李恂的指点,夫妇二人几经打听,也瞧中了贾琏,他们看重窦夫人的性情,并贾琏的外祖、姑父两家,陈大人又见过贾琏,知晓此人不似其父,因此不必贾敏从中说合,只需向李母透露些许消息,此亲便结成了。

    忙到八月将尽,此事方妥当。

    与此同时,贾琏业已从江南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他在姑苏那里上了一年学,既有富贵公子,也有寒门学子,经历了不少在京城中难见的事情,虽只一年,见解竟比往常却高了不止一等,人也稳重了许多,他来时没有打发人提前进京送信,因而先回东院,见院中无人,不免有些诧异。

    窦夫人身边的丫鬟见他回来,登时吓了一跳,道:“二爷回来怎么不先打发人说一声?”

    贾琏摆摆手,道:“老爷太太呢?怎么不在家?”他料想贾赦和窦夫人今日应该都在家中才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哪里想到竟扑了个空。

    那丫鬟忙回答道:“太太一早得了好一箱东西,打开时,都是字纸,一张又一张的,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不知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便和太太一起往老太太那边去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老爷面上气恼不似平常。”

    贾琏听了,顿时满腹疑团,寻思半日不得,道:“什么字纸?在哪里?”

    那丫鬟笑道:“都送到老太太那里去了。”

    贾琏越发狐疑,忙回房去换衣裳,先前他一直住在王夫人前往贾母房中夹道中影壁后的小小一处院落,自从窦夫人进门后,便接他回东院了,独占贾赦书房里的房间。

    堪堪收拾妥当,贾琏匆匆坐车去贾母院中,不想才一进去,便见院中无人,门窗紧闭,唯见廊下各色画眉鹦鹉等鸟雀依旧,隐约还从里间透露出一些儿哭声出来,他走到门口,正欲高声叫唤好进去,却听父亲气喘吁吁地道:“母亲且瞧着该如何料理罢,儿子无能,竟是管不得了。只叹儿子老老实实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平白无故多了这样一项大罪。”

    贾母坐在榻上,面沉如水。在贾母跟前放着的正是窦夫人身边丫鬟对贾琏所说的箱子,所谓箱子,其实也只是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如今正打开着,露出里面满满的字纸,丫鬟不识字,贾母如何不知,里头装的赫然便是放利钱的借据!

    原来窦夫人一直留心王夫人放利钱一事,筹谋一二年,方得了些证据,告知贾赦后,贾赦顿时火冒三丈,贾赦再不懂事,也知晓重利盘剥和包揽诉讼两样罪名。他立时便要向王夫人问个究竟,反倒被窦夫人所权,道:“咱们并不管家,便是二太太落不是,又能如何?何况揭破此事,反倒是咱们一门蒙羞,竟是请老太太做主的要紧。”

    贾赦听了,冷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如何偏心二房,如何能秉公处理?”

    窦夫人却道:“老爷想如何秉公处理?”

    贾赦登时无言以对,细细一想,正如窦夫人说的,确实不知如何是好,王夫人做下此事,自然是王夫人的罪过,近六七年来包揽诉讼的帖子都是以贾政之名去信,但是在此之前却也有以他贾赦的名义去了信,单是这些,即便非贾赦所愿,也是他这个荣国府的主人管理不周,说不得王夫人还没获罪,自己先得了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窦夫人叹了一口气,暗恨王夫人胆大包天,口内道:“若不是这几年我把持着老爷的帖子,只怕还用老爷的名头呢。饶是这么着,之前有用过国公爷的名帖,也有用过老爷的名帖,故而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免得罪落老爷身上。”

    贾赦又气又怒,道:“你说该当如何?”心里却不免十分感激窦夫人。

    窦夫人断然道:“都告诉老太太罢,纵然老太太偏向二老爷,事情都被你我知道了,总该有个章程出来。老太太若管,自是极好,若是不管,咱们便使些力气,先抹平当初二太太以老爷的名义包揽诉讼一事。”

    贾赦虽然昏聩无能,但毕竟是长于大家,这一点子能为还是有的,何况那些事确实非他之过,便是向圣人坦诚,也能得一个宽恕,只是怕连累阖府,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

    贾赦闷闷地道:“若叫老太太知道,也不过就是训斥二太太一番,抹平此事罢了。”

    窦夫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得无奈地道:“还能如何?横竖咱们只求自己的公道,好歹让老太太管管二太太,又不是为了管家特特寻二太太的不是,便是让我管家,我还不想接这个苦差事呢!老爷听我说,不管老太太如何打算,横竖咱们日后仔细谨慎些,哪怕二太太再故态复萌,也和咱们不相干。”

    贾赦苦笑道:“我只怕被人弹劾,给我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窦夫人微一沉吟,随即道:“如今咱们琏儿长进了,咱们只盼着琏儿成才,若真有那一日,老爷不妨向上进言,说明咱们并不管家的事实,以及老爷这个所谓的当家人也只是名存实亡。哪怕真的落罪了,治家不严也不是什么大罪过,毕竟老爷是隔房的大伯,哪能管到弟媳妇身上?不过是被训斥一番。咱们只要别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就有一线生机。”

    窦夫人熟读法典,深知贾赦只要不做那些事,哪怕荣国府最终被二房连累抄了家,贾赦也不会获罪,顶多会因为抄家免了官职,贬为庶民罢了。

    窦夫人查到的也只王夫人重利盘剥和包揽诉讼两项,没查到的还多着呢,谁知道王夫人有没有做过比这罪过更大的事儿。东院有自己约束着,下人不敢倚仗权势作恶多端,反倒是荣国府和宁国府那边不少下人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若不是忌惮贾家之势,早有人弹劾了。

    夫妇商量一番,索性撂手不管,都交给贾母。

    贾母得知来龙去脉后自是震惊不已,如今又听了贾赦这番话,便是她想对家中之事装聋作哑也是不成了,半日方道:“你们送到我跟前,有什么打算?”

    贾赦把事情推脱得干干净净,道:“一切都由母亲做主,儿子不敢妄言。”

    贾琏在外面听到此处,越发不知说的是什么事情,忙高声道:“孙儿来给老祖宗请安了。”

    听到贾琏的声音,贾赦夫妇自是又惊又喜,窦夫人尚未开口,贾赦便先转身,快步走过去掀开了帘子,双手握着贾琏的肩头,上下打量,不住道:“瘦了,瘦了好些,好容易回来了,怎么不打发人先回来说一声?”脸上俱是喜悦之色。

    贾琏笑道:“行程急了些,便没有让人送信。回到家中见老爷太太都不在,来老祖宗这里了,儿子便过来给老祖宗和老爷太太请安,岂料院中竟没有人在,还得儿子自己通报。”

    一面说,一面扶着贾赦进去。

    他见贾赦如此,明白自己给他老人家争气,又一年多没回,是故比往日和气些。

    贾母跟前亦无人在,闻得贾琏忽至,早已命窦夫人掩了匣子,见到贾琏进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一年多不见,越发出息了,瞧来长进了许多。你们父子母子多时不见,先回去罢,我也乏了,你们出去时,叫丫头们都进来。”

    贾赦暗暗冷笑,知道贾母意欲瞒着众人料理此事,他本就和窦夫人打算不管了,遂不在意地带着妻儿向贾母告退,出了正院,方唤丫头去服侍,自己一家径自坐车回家了。

    却说贾母等他们走后,丫鬟们进来,立刻向鸳鸯道:“去把二太太叫来。”

    贾母身边的大小丫鬟素与贾政一房亲厚,皆远着贾赦,实在是贾赦太过好色,人尽皆知,鸳鸯见贾母声色不同往日,心中暗暗纳罕,不知贾赦和窦夫人此来说了些什么,使得老太太如此恼火,她不敢多想,忙应了一句,亲自往荣禧堂去。

    王夫人正同元春说话,早在元春过来时就听她说道:“不知今儿大老爷和大太太过来做什么,一进屋就叫我和丫头们都出去,丫头们远远避开了,我就来给太太请安。”

    王夫人不知底细,不甚在意,只对女儿嘘寒问暖,又问针黹女工,尤其是琴艺。

    元春擅长抚琴,笑说大有进益了,一语未了,鸳鸯忽然过来,服侍长辈的下人原比年轻主子有体面,母女两个见了鸳鸯,连忙让座,又命人倒茶,忙毕,方问其来意,听说贾母叫王夫人过去,不觉都诧异起来。

    鸳鸯喝了一口茶,笑道:“老太太等着太太过去呢。”

    元春听了,问道:“大老爷和大太太可回去了?”

    鸳鸯点了点头,元春便笑道:“既这么着,我也该回去陪伴祖母了,竟是同太太一起过去罢,途中也好作个伴儿。”

    鸳鸯迟疑了一下,觉得贾母今日之怒与众不同,遂半吐半露地对母女二人说道:“老太太今儿恼得很,像是有什么大事似的,特特吩咐我只叫二太太过去,因此大姑娘不妨等等,竟是太太先过去,若是无事,大姑娘再回去。”

    王夫人听了,便叫元春在这里等着,自己换了衣裳,往贾母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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