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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在写对联时,往往“南对北,山对海”说明性质相反。而2009年的暑假,我和孩子竟恰巧随户外运动俱乐部去了南山和北海。

    南山位于湘西南边陲的城步苗族自治县境内,23万亩草山连成一片,被称为南方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在南山,随处可见的不是走马观花的游客,而是悠然自得的“花姑娘”——新西兰奶牛。这些高大的“花姑娘”戴着独特的“耳环”(代码卡),总是埋头吃草,并不惧怕人。当人挨它太近,它才好脾气地退让一步。于是调皮的孩子们都想“欺负”一下比他们高一、两倍的庞然大物。他们用青草做饵,当“花姑娘”毫无戒心的来吃他们手中的青草时,他们便趁机拍一下“花姑娘”的腿。往往这时“花姑娘”并不生气,只是宽容地挪开脚步,而孩子们倒像打了胜仗似的大笑起来。

    傍晚,大人们开始搭帐篷,孩子们倒不敢随意插手帮忙。对这新鲜的事物,他们只是围在旁边不停地转着,偶尔自问自答地说“还没好吗?马上就好了吧”帐篷一搭好,孩子们立即钻进去像审查工作样的认真扫视一番,然后才放心地一会躺,一会趴,一会又坐起来。

    南山的夜空分外清澈,星、月明亮耀眼,仿佛离我们很近。我带着孩子们认识北斗七星时,女儿一边伸手向天空抓去,一边喊着:“我要,我要。”于是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喊着、跳着,要摘天上的星星。仿佛星、月是圣诞老人手中的糖果,可以触到,可以得到。俱乐部的领队组织孩子们开展抢答赛,奖品是小手电。答对的和答不出但唱了歌的孩子都乐滋滋地摆弄起小手电。突然,一个孩子将手电光照向无垠的天空,于是大家一起笑着、闹着全都将手电光射向夜空,顿时亮光点点,恍如落在地上的星光。

    夜深露重了,孩子们才恋恋不舍地被各自的父母赶回帐篷。这时,山蛙、夜鸟开始赛着高声歌唱。女儿在我身边辗转难眠,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拉开帐篷的拉链,对着黝黑的山林大喊:“别叫了!别叫了!我要睡觉了!”于是各个帐篷一下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大人们的笑声和孩子们的喊声“别叫了,再叫我就打你了!”“别叫了,等我睡着你再叫吧!”但山蛙、夜鸟是不畏强势,也不容商量的,一声一声在漆黑的夜传得很远。

    离开南山半个月后,我们又去了北海。到达北海时,已近黄昏。大人、孩子们放下行李就呼喊着冲进海里。孩子们刚才还是将军战斗的架势,一个浪打过来,便都急忙一边拂去脸上的海水,一边向后退去。女儿胆小,站在岸边怯怯地喊着我,直到我过来牵着她的手,她才慢慢重回到海里。我们很运气,遇到了潮汐。远处海浪竖起一堵三、四米的高墙迅速席卷而来。大人们在浅水处背向外排成一排,孩子们则躲在大人的身下,紧张地看着巨浪奔来。到了近岸处,海浪已退了许多强势,但还是把大人、孩子们推向前三、四步。孩子们眼睛里闪着刺激的光,兴奋地连声喊着“还要”大人们就又开始新一轮的保护“战斗”

    潮汐退后,岸边满是一元硬币大的螃蟹,大家打着手电捉螃蟹。孩子们怕被螃蟹钳着,不敢捉,只是大呼小叫地跟着螃蟹跑。转眼螃蟹钻进了沙子,便转身又奔向另外一只螃蟹。不到一小时,我们就捉了大半桶。这样的螃蟹没什么肉,但我们住的主人家把它炖在粥里,倒是非常美味。

    北海涠洲岛是火山岛,在近海处就有活珊瑚,沿岸更是遍布珊瑚、贝类的漂亮的躯壳,孩子们争相捡拾起来。偶有拾到自以为特别美丽的,便跑到大人面前炫耀一番,弄得大人们也童心勃发,跟着孩子们一起捡拾。长长的海岸,时不时传来几声兴奋地惊叫声。

    涠洲岛上漫山遍野全是天然香蕉林,我们抬头、伸手就可以触到一挂挂还有些青绿的香蕉。领队告诉我们,这里的香蕉是不需播种、浇水、翻土的,完全仰赖造物主的恩赐,人不需付出什么,却每年收获甚多。我们散步时留心寻找,总算发现路边处有一挂香蕉泛着微黄。大人们费了很大劲才掰下几根,孩子们却才试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原来这香蕉还有些涩。好在主人家送给我们两大袋成熟的米蕉(我们叫帝王蕉,当地叫米蕉),香甜滑腻,大人、孩子个个吃得饱胀。

    南山与北海,这样相反的一对词,虽然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景,我和孩子却都玩乐得不愿离开。这成了几年来我们都爱谈的共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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