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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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短命的冬日里

    我删掉三分之一的快乐

    写一首诗给你

    那天山上多了一座坟墓

    家里永远的少了一个你

    我们在世间的两侧

    望眼欲穿

    庙里的青烟升上檐头

    萦绕在我的心头

    我疯狂地咽着口水

    直到跟姐姐说喉咙很痛很痛

    我的双眼在哭着吵着的人群中碰碰撞撞

    直到一片漆黑

    黑色将能淹没的东西都淹没了

    灰尘 声音 阳光 回忆

    还有那只本来还好好的在砾石青草间觅食的大公鸡

    一串串鞭炮像石头在爆炸

    空中的红炮纸像血花飞舞

    你再也不能从地上捡起一个未爆的鞭炮握在我的手心了

    再也不能

    母亲让我长跪在那片与你共眠的土地上

    我一把一把地抓着泪水湿透了的泥土

    刨出了黄泥里面的菠萝树根

    我知道你比树根更加眷恋这土地

    送你上山的是一个个痛苦颤动的下巴

    哭声里总夹着磕牙声

    下山的人很多

    但你永远的留在了山上

    那天的阳光穿不过黯淡的眼眸

    风失去了方向

    厚厚的浓云压短了树枝

    叶子一片跟着一片飘下

    打在我身上

    打在我心上

    那个无眠的长夜里

    我将你给我讲的关于复活的故事回忆了一千遍

    死人会像蛹一样长出翅膀吗？

    你没有骗我

    你的死就是我活着的一部分

    再也没有一个孩子将眼泪擦的两袖污垢了

    永远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