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中文网 www.24zw.net,童话后遗症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岑稚没有听程凇的话。她让来接的程家司机先走, 一个人坐在校外的公交站台上等了很久。球赛打完将近十点半,冬夜的雪一直没停,翻飞飘落在路灯底下。街道两边的行道树枝被雪压得向下低垂着, 不时轻微颤动, 像在艰难喘息。岑稚被冻到快要僵掉,校门口陆陆续续出来一群人,热闹地笑着闲聊。有人眼尖地瞥见岑稚,用肩膀撞了下程凇:“诶,那是不是你妹妹?”程凇从微信聊天框里抬头, 果然看到不远处快要被落雪淹没的人,眼里闪过讶然, 他收起手机走过去。“怎么还没回家?”程凇立在她跟前, “不是让你先走?”被问的人不说话, 用通红僵硬的手指抚掉羽绒服上落的雪,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太冷, 她眼睛也很红。程凇和她对视几秒,想开口,被她抢先打断:“是因为游戏吗?”“什么?”程凇没听懂。“是因为游戏, 你才喜欢她吗?”十六岁的少女初次心动, 天真固执到一根筋, 她坐在这里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陪着他的一直是自己,他却先喜欢上了别人。于是把一切归结于游戏。呼吸在寒冷的风里蓬松成白雾,岑稚伸出手, 小心地拉住程凇的外套衣角:“如果是这样, 我也可以学的。”如果是因为游戏。我也可以学的。我也可以陪你。你能不能等等我, 不要喜欢别人啊。或许是她声音太小。程凇没有听清。他隔着白雾安静好一会儿, 然后笑起来:“什么游戏不游戏的?”他揉了揉她脑袋,撸小动物似的,屈指弹她额头,低声道,“岑吱吱。”“你别跟着我学坏了。”–三班的班花谈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分了,岑稚放学听见程凇和朋友说是因为太粘人,他喜欢独立一点的。可是隔周有个很可爱很会撒娇的女生给他递情书,他也答应了。他谈过的恋爱没有重样的,猜不透他喜欢什么类型。来找岑稚打听的女生数不胜数,岑稚自己也不知道。高一下学期已经分科了,程凇在理科实验班,岑稚在文科。东西两栋楼离得很远,只有刻意装作偶遇,她才能碰见他,以及和他动作亲密的女生。岑稚努力和程凇保持距离,他谈恋爱时她会让自己暂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尽职尽责扮演好旁观者角色。算是给自己留点体面。原本只有上下学会一起回家,后来岑稚高二干脆搬出程家租房子住。理智上知道程凇和她没可能,却还是在课堂之余,开始学着怎么打游戏。岑稚长这么大很少玩游戏,上次接触这个可能还是俄罗斯方块。她在网上找了视频,跟着练,依旧菜到让人发指。勤勤恳恳地和人机对战一周后,她有了点自信,试探地走出新手村,选择匹配周围队友。结果开局就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着急忙慌地哪个技能亮按哪个。不出意外送了人头。队友暴躁地开麦骂她:“鲁班怎么回事啊?小学生放假了能不能别上网,把手机还给你妈!老子在键盘上撒把米让鸡过来啄都比你打得好!”头一回被人骂这么长一串,岑稚直接懵了。她用半分钟消化了下,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把他们坑得很惨。于是也开麦道歉:“对不起。”女孩子的声音干净清甜,像一杯夏日里浸着碎冰的樱桃冰沙。团队频道里微妙地安静下来。吕布不吃这套,还要接着骂。“——她菜怎么了?”耳机里冷不丁出现道清澈好听的声线,懒洋洋的带着点不耐烦,“她是被对面打死的,又不是自杀。你冲她凶什么?搞清楚自己是哪边的。”岑稚正心虚地挨训,闻言一愣,看向聊天框,发现是同队里的钟馗。他开麦之后。所有人默契地保持沉默,连那个暴躁吕布都老老实实闭了麦。没想到会有人帮自己说话,岑稚在聊天框里输入‘谢谢’。准备发出去时,她意识到这是团队频道,犹豫了一下,又删除。频道里冒出新消息。[队伍]vento(钟馗):鲁班,你等下跟着我。“……”岑稚眨眨眼,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之后,连忙打字。[队伍]爱吃螃蟹(鲁班):好的。岑稚在泉水复活,听话地跟在钟馗身边,耳机里的声音又响起:“待会儿去下路,我勾到谁你打谁。”他交待,“打完就回来躲我后边。”不知道是不是耳机的问题,岑稚总觉得听他讲话,耳蜗里酥麻发痒。她抬手扯一下耳机线,不太理解这个‘勾’是什么意思,还是答应。鉴于刚刚给团队拖了后腿,岑稚有些紧张地盯着屏幕,操控着鲁班迈动小短腿亦步亦趋地跟上前面长得凶神恶煞的幽蓝色英雄,生怕再出错。两人打完红,钟馗领着鲁班躲到河道墙边的草丛里:“准备下。”他说完的下一秒,手中钩子快准稳地将对线英雄勾过来。对面正补着兵,被偷袭得措手不及,还未交闪现,岑稚又手忙脚乱地扛着炮冲上来。对面被硬生生耗死。耳机里传来机械女音。岑稚看着屏幕中央跳出来的鲁班头像,有点惊讶地睁圆眼睛。这就。拿到。人头了?钟馗收完兵,不疾不徐地走过来:“谁说你菜?这不挺帅的么。”他声音轻轻慢慢的像在哄人。岑稚耳根有点发烫:“谢谢。”那边没再开口。接下来半局顺风顺水,在钟馗和韩信的庇护下赢得毫无悬念。岑稚全程跟着钟馗被他带飞。结束前,韩信开麦问岑稚:“鲁班刚来峡谷?”岑稚:“嗯。”“要不要加个好友?我陪你练。”岑稚迟钝地没察觉出这句话里的暧昧暗示,认真拒绝:“不用了,我想找个水平类似的慢慢摸索,谢谢你。”韩信自讨没趣地关了麦。岑稚退出游戏时特地又看一眼钟馗,打消了发送好友申请的念头。他好像很厉害。还是不去拖人家后腿了。后来一周,岑稚锲而不舍地在峡谷里寻找和她手残同等级的小伙伴,差点被人轮着举报到禁止参加排位赛。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某把匹配局里遇上她的天选菜狗队友。句号同学。岑稚做什么事都会投入百分之百的努力,确保一定要做到最好。她把号练上钻石的那天,班里有人说程凇和高三学姐分了手。程家老爷子过六十大寿,裴芹让岑稚坐家里的车回来。于是时隔多天她又等在篮球场外,一页习题写完,有男生从看台跑下来,给她递情书。她还没来得及拒绝,男生红着脸把信封放到她题册里,快步走开了。岑稚拿起信封,身前落下片影子。情书被人屈指夹住,指弯一勾,抽走。她抬头,看见程凇。她似乎有段时间没见他,他头发剪短了,衬得眉目英挺到有些凌厉。扫一眼情书上的名字,程凇用信封轻轻敲了下她发顶,语气漫不经心:“好好学习,不许早恋。”他的口吻很像长辈教训小孩。岑稚忽然就叛逆心起:“你能早恋为什么我不能?你凭什么管我?”程凇:“凭我是你哥。”岑稚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哥了?”这话说得有些重。程凇顿住了。岑稚说完自己也愣了下,不敢看程凇的表情,抿着嘴匆匆低下头。手指忐忑又不安地将题册纸张一角搓成圆柱,生怕程凇真的生气。跟前的人看她好一会儿,开口。“岑吱吱。”岑稚:“……嗯?”“你这叛逆期来的是不是有点晚?”程凇问,“还是谁欺负你了?”有酸苦的情绪从堵闷的胸口冲上来,像嚼碎柠檬籽,涨得她喉咙发疼。岑稚小声说:“没有。”程凇屈膝在台阶上蹲下来,目光和她的脸平齐,看见她眼圈泛红:“那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跟哥哥说说。”他又当自己是她哥哥,岑稚深吸一口气,叫他名字:“程凇。”她盯着他的眼睛,“你谈那么多次恋爱,是谁都可以吗?”她现在游戏打的挺好。不想她黏人,她也可以很独立。所以,能不能也看看她呢。后面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因为程凇说,也不是谁都可以。“你肯定不行。”–接下来的两年时间,岑稚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学习上。她退回兄妹关系里,甚至在程越江面前替程凇隐瞒早恋。给他打掩护。一开始会难过,后来发现那些女生里好像没有程凇真正喜欢的。她干脆催眠自己别放心上。高考结束,岑稚去了临安大学。程凇在她隔壁城市读临床医学专业,离得不算远,有直达的公交车。程凇有时不忙会过来找她。岑稚不贪心,她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反正他不会遇到喜欢的人,等他停下脚步的那天,转身也能看见她。直到大二那年春季运动会,岑稚报名女子八百,程凇来临安大看她比赛。她跑完第一圈路过新闻专业的看台,抬头望去,程凇支着下巴坐在树荫里,拎起手里那瓶水对她晃了下。心里揣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岑稚冲向终点线,将欢呼甩在身后,雀跃地去找他,发现跳远场外围着堆人。油画专业的系花崴到脚,校医还没赶来,帮她处理伤口的是程凇。年轻男人敛起高中时期的桀骜难驯,在这种场合显得沉稳可靠。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被白袜包裹的脚踝,头也不抬:“这儿疼吗?”油画系花的脸上泛起薄红,看向他的眼睛里明亮地坠着光。岑稚站在人群外,远远望着两人。扎起的马尾松垮垮地散落在她肩上,额发被汗湿。刚剧烈运动完,她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发烫,指尖却冰凉。那瓶水被程凇搁到一旁地面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她。岑稚听说过叶辛楚。临安大贴吧里很出名的美女。她从那天起就知道,电视剧里的狗血套路是真的,艺术来源于现实。青梅竹马总要撞上一个永远也比不过的天降白月光。–岑稚做了整宿颠三倒四的梦,睡醒时甚至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整间卧室陷入昏暗,像沉进一潭黑黢黢的沼泽。空调显示屏反出荧荧白光。岑稚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黑暗让她身体本能的感到压抑。她掀开夏凉被从床上坐起来,清醒会儿后,趿拉着拖鞋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扯开窗帘。大片阳光铺洒进来,灿烂刺目。右手挡在脸前,不适地眯起眼,岑稚哈欠打到一半,突然想起来。现在是下午。她从昨天晚上一觉睡到刚刚。搁平时周末肯定没事。但她今天约了人。岑稚吓得赶紧把剩下一半哈欠给咽回去,转头扑到床铺上捞起手机。四点二十。距离谢逢周约定的时间只剩十分钟。向来是她等别人,从没让别人等过她,更何况对方是谢逢周。需要供着的乙方爸爸。她怎么敢啊。岑稚一阵风似的冲进洗漱间,凉水洗把脸,防晒也没涂,嘴里咬着皮筋边换鞋边扎头发,用脚带上门。粉色小电驴飚出生死时速,紧赶慢赶终于卡着点到了汶街书咖。岑稚找个地方停好车,三步并作两步地推开书咖的玻璃门。盛夏午后烈日毒辣,卷着热风扑上她的后背,屋里冷气也直直地兜过来,岑稚顿时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微喘着气站在门口往里望。书咖人不多,她很快找到谢逢周。他坐的位置挨着一整排书架,桌面上放着台笔电。戴了顶黑色棒球帽,双手环胸,头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因为后边座位有个人正和他搭话。那人应该是对他电脑上运行的程序很感兴趣,面带羡慕地问了句什么。他下巴一点屏幕,懒散回答。眼角余光注意到什么,谢逢周把头转过来,坐直了些。饶有兴致地将岑稚从下往上打量一遍,等人走近,他挑着眉问:“刚抢完银行过来的?”“……啊?”岑稚停在他跟前,闻言茫然。谢逢周:“你戴头盔干嘛?”岑稚懵逼三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头盔还没取,怪不得呼吸闷得慌。“不好意思。”她... -->>
岑稚没有听程凇的话。她让来接的程家司机先走, 一个人坐在校外的公交站台上等了很久。球赛打完将近十点半,冬夜的雪一直没停,翻飞飘落在路灯底下。街道两边的行道树枝被雪压得向下低垂着, 不时轻微颤动, 像在艰难喘息。岑稚被冻到快要僵掉,校门口陆陆续续出来一群人,热闹地笑着闲聊。有人眼尖地瞥见岑稚,用肩膀撞了下程凇:“诶,那是不是你妹妹?”程凇从微信聊天框里抬头, 果然看到不远处快要被落雪淹没的人,眼里闪过讶然, 他收起手机走过去。“怎么还没回家?”程凇立在她跟前, “不是让你先走?”被问的人不说话, 用通红僵硬的手指抚掉羽绒服上落的雪,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太冷, 她眼睛也很红。程凇和她对视几秒,想开口,被她抢先打断:“是因为游戏吗?”“什么?”程凇没听懂。“是因为游戏, 你才喜欢她吗?”十六岁的少女初次心动, 天真固执到一根筋, 她坐在这里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陪着他的一直是自己,他却先喜欢上了别人。于是把一切归结于游戏。呼吸在寒冷的风里蓬松成白雾,岑稚伸出手, 小心地拉住程凇的外套衣角:“如果是这样, 我也可以学的。”如果是因为游戏。我也可以学的。我也可以陪你。你能不能等等我, 不要喜欢别人啊。或许是她声音太小。程凇没有听清。他隔着白雾安静好一会儿, 然后笑起来:“什么游戏不游戏的?”他揉了揉她脑袋,撸小动物似的,屈指弹她额头,低声道,“岑吱吱。”“你别跟着我学坏了。”–三班的班花谈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分了,岑稚放学听见程凇和朋友说是因为太粘人,他喜欢独立一点的。可是隔周有个很可爱很会撒娇的女生给他递情书,他也答应了。他谈过的恋爱没有重样的,猜不透他喜欢什么类型。来找岑稚打听的女生数不胜数,岑稚自己也不知道。高一下学期已经分科了,程凇在理科实验班,岑稚在文科。东西两栋楼离得很远,只有刻意装作偶遇,她才能碰见他,以及和他动作亲密的女生。岑稚努力和程凇保持距离,他谈恋爱时她会让自己暂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尽职尽责扮演好旁观者角色。算是给自己留点体面。原本只有上下学会一起回家,后来岑稚高二干脆搬出程家租房子住。理智上知道程凇和她没可能,却还是在课堂之余,开始学着怎么打游戏。岑稚长这么大很少玩游戏,上次接触这个可能还是俄罗斯方块。她在网上找了视频,跟着练,依旧菜到让人发指。勤勤恳恳地和人机对战一周后,她有了点自信,试探地走出新手村,选择匹配周围队友。结果开局就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着急忙慌地哪个技能亮按哪个。不出意外送了人头。队友暴躁地开麦骂她:“鲁班怎么回事啊?小学生放假了能不能别上网,把手机还给你妈!老子在键盘上撒把米让鸡过来啄都比你打得好!”头一回被人骂这么长一串,岑稚直接懵了。她用半分钟消化了下,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把他们坑得很惨。于是也开麦道歉:“对不起。”女孩子的声音干净清甜,像一杯夏日里浸着碎冰的樱桃冰沙。团队频道里微妙地安静下来。吕布不吃这套,还要接着骂。“——她菜怎么了?”耳机里冷不丁出现道清澈好听的声线,懒洋洋的带着点不耐烦,“她是被对面打死的,又不是自杀。你冲她凶什么?搞清楚自己是哪边的。”岑稚正心虚地挨训,闻言一愣,看向聊天框,发现是同队里的钟馗。他开麦之后。所有人默契地保持沉默,连那个暴躁吕布都老老实实闭了麦。没想到会有人帮自己说话,岑稚在聊天框里输入‘谢谢’。准备发出去时,她意识到这是团队频道,犹豫了一下,又删除。频道里冒出新消息。[队伍]vento(钟馗):鲁班,你等下跟着我。“……”岑稚眨眨眼,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之后,连忙打字。[队伍]爱吃螃蟹(鲁班):好的。岑稚在泉水复活,听话地跟在钟馗身边,耳机里的声音又响起:“待会儿去下路,我勾到谁你打谁。”他交待,“打完就回来躲我后边。”不知道是不是耳机的问题,岑稚总觉得听他讲话,耳蜗里酥麻发痒。她抬手扯一下耳机线,不太理解这个‘勾’是什么意思,还是答应。鉴于刚刚给团队拖了后腿,岑稚有些紧张地盯着屏幕,操控着鲁班迈动小短腿亦步亦趋地跟上前面长得凶神恶煞的幽蓝色英雄,生怕再出错。两人打完红,钟馗领着鲁班躲到河道墙边的草丛里:“准备下。”他说完的下一秒,手中钩子快准稳地将对线英雄勾过来。对面正补着兵,被偷袭得措手不及,还未交闪现,岑稚又手忙脚乱地扛着炮冲上来。对面被硬生生耗死。耳机里传来机械女音。岑稚看着屏幕中央跳出来的鲁班头像,有点惊讶地睁圆眼睛。这就。拿到。人头了?钟馗收完兵,不疾不徐地走过来:“谁说你菜?这不挺帅的么。”他声音轻轻慢慢的像在哄人。岑稚耳根有点发烫:“谢谢。”那边没再开口。接下来半局顺风顺水,在钟馗和韩信的庇护下赢得毫无悬念。岑稚全程跟着钟馗被他带飞。结束前,韩信开麦问岑稚:“鲁班刚来峡谷?”岑稚:“嗯。”“要不要加个好友?我陪你练。”岑稚迟钝地没察觉出这句话里的暧昧暗示,认真拒绝:“不用了,我想找个水平类似的慢慢摸索,谢谢你。”韩信自讨没趣地关了麦。岑稚退出游戏时特地又看一眼钟馗,打消了发送好友申请的念头。他好像很厉害。还是不去拖人家后腿了。后来一周,岑稚锲而不舍地在峡谷里寻找和她手残同等级的小伙伴,差点被人轮着举报到禁止参加排位赛。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某把匹配局里遇上她的天选菜狗队友。句号同学。岑稚做什么事都会投入百分之百的努力,确保一定要做到最好。她把号练上钻石的那天,班里有人说程凇和高三学姐分了手。程家老爷子过六十大寿,裴芹让岑稚坐家里的车回来。于是时隔多天她又等在篮球场外,一页习题写完,有男生从看台跑下来,给她递情书。她还没来得及拒绝,男生红着脸把信封放到她题册里,快步走开了。岑稚拿起信封,身前落下片影子。情书被人屈指夹住,指弯一勾,抽走。她抬头,看见程凇。她似乎有段时间没见他,他头发剪短了,衬得眉目英挺到有些凌厉。扫一眼情书上的名字,程凇用信封轻轻敲了下她发顶,语气漫不经心:“好好学习,不许早恋。”他的口吻很像长辈教训小孩。岑稚忽然就叛逆心起:“你能早恋为什么我不能?你凭什么管我?”程凇:“凭我是你哥。”岑稚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哥了?”这话说得有些重。程凇顿住了。岑稚说完自己也愣了下,不敢看程凇的表情,抿着嘴匆匆低下头。手指忐忑又不安地将题册纸张一角搓成圆柱,生怕程凇真的生气。跟前的人看她好一会儿,开口。“岑吱吱。”岑稚:“……嗯?”“你这叛逆期来的是不是有点晚?”程凇问,“还是谁欺负你了?”有酸苦的情绪从堵闷的胸口冲上来,像嚼碎柠檬籽,涨得她喉咙发疼。岑稚小声说:“没有。”程凇屈膝在台阶上蹲下来,目光和她的脸平齐,看见她眼圈泛红:“那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跟哥哥说说。”他又当自己是她哥哥,岑稚深吸一口气,叫他名字:“程凇。”她盯着他的眼睛,“你谈那么多次恋爱,是谁都可以吗?”她现在游戏打的挺好。不想她黏人,她也可以很独立。所以,能不能也看看她呢。后面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因为程凇说,也不是谁都可以。“你肯定不行。”–接下来的两年时间,岑稚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学习上。她退回兄妹关系里,甚至在程越江面前替程凇隐瞒早恋。给他打掩护。一开始会难过,后来发现那些女生里好像没有程凇真正喜欢的。她干脆催眠自己别放心上。高考结束,岑稚去了临安大学。程凇在她隔壁城市读临床医学专业,离得不算远,有直达的公交车。程凇有时不忙会过来找她。岑稚不贪心,她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反正他不会遇到喜欢的人,等他停下脚步的那天,转身也能看见她。直到大二那年春季运动会,岑稚报名女子八百,程凇来临安大看她比赛。她跑完第一圈路过新闻专业的看台,抬头望去,程凇支着下巴坐在树荫里,拎起手里那瓶水对她晃了下。心里揣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岑稚冲向终点线,将欢呼甩在身后,雀跃地去找他,发现跳远场外围着堆人。油画专业的系花崴到脚,校医还没赶来,帮她处理伤口的是程凇。年轻男人敛起高中时期的桀骜难驯,在这种场合显得沉稳可靠。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被白袜包裹的脚踝,头也不抬:“这儿疼吗?”油画系花的脸上泛起薄红,看向他的眼睛里明亮地坠着光。岑稚站在人群外,远远望着两人。扎起的马尾松垮垮地散落在她肩上,额发被汗湿。刚剧烈运动完,她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发烫,指尖却冰凉。那瓶水被程凇搁到一旁地面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她。岑稚听说过叶辛楚。临安大贴吧里很出名的美女。她从那天起就知道,电视剧里的狗血套路是真的,艺术来源于现实。青梅竹马总要撞上一个永远也比不过的天降白月光。–岑稚做了整宿颠三倒四的梦,睡醒时甚至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整间卧室陷入昏暗,像沉进一潭黑黢黢的沼泽。空调显示屏反出荧荧白光。岑稚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黑暗让她身体本能的感到压抑。她掀开夏凉被从床上坐起来,清醒会儿后,趿拉着拖鞋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扯开窗帘。大片阳光铺洒进来,灿烂刺目。右手挡在脸前,不适地眯起眼,岑稚哈欠打到一半,突然想起来。现在是下午。她从昨天晚上一觉睡到刚刚。搁平时周末肯定没事。但她今天约了人。岑稚吓得赶紧把剩下一半哈欠给咽回去,转头扑到床铺上捞起手机。四点二十。距离谢逢周约定的时间只剩十分钟。向来是她等别人,从没让别人等过她,更何况对方是谢逢周。需要供着的乙方爸爸。她怎么敢啊。岑稚一阵风似的冲进洗漱间,凉水洗把脸,防晒也没涂,嘴里咬着皮筋边换鞋边扎头发,用脚带上门。粉色小电驴飚出生死时速,紧赶慢赶终于卡着点到了汶街书咖。岑稚找个地方停好车,三步并作两步地推开书咖的玻璃门。盛夏午后烈日毒辣,卷着热风扑上她的后背,屋里冷气也直直地兜过来,岑稚顿时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微喘着气站在门口往里望。书咖人不多,她很快找到谢逢周。他坐的位置挨着一整排书架,桌面上放着台笔电。戴了顶黑色棒球帽,双手环胸,头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因为后边座位有个人正和他搭话。那人应该是对他电脑上运行的程序很感兴趣,面带羡慕地问了句什么。他下巴一点屏幕,懒散回答。眼角余光注意到什么,谢逢周把头转过来,坐直了些。饶有兴致地将岑稚从下往上打量一遍,等人走近,他挑着眉问:“刚抢完银行过来的?”“……啊?”岑稚停在他跟前,闻言茫然。谢逢周:“你戴头盔干嘛?”岑稚懵逼三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头盔还没取,怪不得呼吸闷得慌。“不好意思。”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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