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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阿渊呢？”
听到脚步声，知道来人必是萧翊，她轻声问道。
她身后的人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他没有上船。”说罢，萧翊担心归雁误解，立刻补充道：“他和安重尧按计划走陆路。沿途的地形需要熟悉。”
归雁没有说话。片刻死寂的沉默让萧翊难以承受。他无法想象归雁这五年到底是如何走过来的，只想要尽力安慰她。
“他心里有你，只是……”可话到一半，他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替自己圆场。
归雁转身望着他，惨淡一笑，将他的话接了过去：“只是不敢面对我罢了。”
归雁几乎能想象到嬴渊布置计划时的情景，兵分两路，一路走黄河运送贡品，另一路则能掩人耳目地穿过从晋地到洛阳的各个城镇，侦查沿途地形和军事防备，以便将来战争之用。
听起来似乎缜密完美的妙计，但她着实太了解他。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计划。
他不需自己亲自上阵打仗，就算要熟悉地形，也应派萧翊和安重尧一起才对。他却让萧翊来送她，自己走陆路，只有一个原因——他在躲着她。
他总以为他能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可他能骗过所有人，甚至骗过他自己，却骗不了她。
萧翊走到她身边：“他不该把你卷进来，如果太勉强，就不要做了，他还可以找别人来做。”这一次嬴渊不仅是派她去杀人，而且是要派她去刺杀当朝皇帝，不用想也知道深入虎穴，这一趟凶多吉少。
归雁摇摇头。
“或许他所做的真的是对的，不然，你怎么会心甘情愿来帮他？我们两个是一样的，都是心甘情愿帮他的，可是，我们两个也不一样，你是为了天下，而我，只为他一人。”
她背过身去，遥遥远望着那个消失在烟水苍茫中的渡口，即使迎着阳光，她的眼睛依旧睁得很大，她知道嬴渊一定还站在那里，只是她无法看到。
巨船激起丈高浪花，仿佛那年初冬稀稀簌簌的雪沫。
嬴渊玉立蒲津渡岸边，氤氲的水气将那双本就迷离的眼睛遮掩的更加朦胧不清。
不知何处绽开了今年第一朵梅花，淡色的花瓣随风飘扬，扫过他的鬓角，落进黄河水中打着旋流向远方。
耳边似乎回响起那一年疏梅落雪，脚踩在莹白酥软的雪地上发出的吱吱声。
他并非没有想过，让他心爱的女人永远远离是非。五年前，他瞒着归雁星夜离开青庐山，原本就打算让她留在山里，至少要等他完成大业，再接她下山。
而第一日破晓，当他听到身后响起吱吱的脚步声时，归雁已追下崎岖幽长的山路，站在他面前。
“阿渊，带我一起走吧，我说过，我要保护你，做你怀里的女人也好，做你手中的刀也罢，只要你把我带在身边。”
“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够了？你真的，别无他求？”
“阿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好，我答应你，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如果这个清水出芙蓉的女子注定要淌浊世的浑水，至少，他要陪她一起度过。那时，他单纯的想。
可最后他还是食言了。
……茫茫水面上，船队的影子已渐渐消失，船上俏丽的人儿更在视线之外。锦色天幕下，仿佛飘起一段痴缠忧伤的歌声。
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她只想要留在他身旁，而他连如此卑微的请求都做不到。
嬴渊眼前突然一黑，顿觉天昏地暗，修长的身子向黄河水中倾倒下去。
好在安重尧及时拉住了他。他惊恐地摇着嬴渊：“世子，你还好吧？！”
他推开安重尧，挣扎着挺立起来，走向马车：“没事，准备启程。”
他不可以前功尽弃，真正的角逐才刚刚开始，他不能现在就被击垮。他必须要保持清醒，还有正事要做，没有时间缠绵儿女情长。
“让一切尽快开始吧，然后，尽快结束。”他坐进马车，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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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阿渊呢？”
听到脚步声，知道来人必是萧翊，她轻声问道。
她身后的人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他没有上船。”说罢，萧翊担心归雁误解，立刻补充道：“他和安重尧按计划走陆路。沿途的地形需要熟悉。”
归雁没有说话。片刻死寂的沉默让萧翊难以承受。他无法想象归雁这五年到底是如何走过来的，只想要尽力安慰她。
“他心里有你，只是……”可话到一半，他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替自己圆场。
归雁转身望着他，惨淡一笑，将他的话接了过去：“只是不敢面对我罢了。”
归雁几乎能想象到嬴渊布置计划时的情景，兵分两路，一路走黄河运送贡品，另一路则能掩人耳目地穿过从晋地到洛阳的各个城镇，侦查沿途地形和军事防备，以便将来战争之用。
听起来似乎缜密完美的妙计，但她着实太了解他。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计划。
他不需自己亲自上阵打仗，就算要熟悉地形，也应派萧翊和安重尧一起才对。他却让萧翊来送她，自己走陆路，只有一个原因——他在躲着她。
他总以为他能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可他能骗过所有人，甚至骗过他自己，却骗不了她。
萧翊走到她身边：“他不该把你卷进来，如果太勉强，就不要做了，他还可以找别人来做。”这一次嬴渊不仅是派她去杀人，而且是要派她去刺杀当朝皇帝，不用想也知道深入虎穴，这一趟凶多吉少。
归雁摇摇头。
“或许他所做的真的是对的，不然，你怎么会心甘情愿来帮他？我们两个是一样的，都是心甘情愿帮他的，可是，我们两个也不一样，你是为了天下，而我，只为他一人。”
她背过身去，遥遥远望着那个消失在烟水苍茫中的渡口，即使迎着阳光，她的眼睛依旧睁得很大，她知道嬴渊一定还站在那里，只是她无法看到。
巨船激起丈高浪花，仿佛那年初冬稀稀簌簌的雪沫。
嬴渊玉立蒲津渡岸边，氤氲的水气将那双本就迷离的眼睛遮掩的更加朦胧不清。
不知何处绽开了今年第一朵梅花，淡色的花瓣随风飘扬，扫过他的鬓角，落进黄河水中打着旋流向远方。
耳边似乎回响起那一年疏梅落雪，脚踩在莹白酥软的雪地上发出的吱吱声。
他并非没有想过，让他心爱的女人永远远离是非。五年前，他瞒着归雁星夜离开青庐山，原本就打算让她留在山里，至少要等他完成大业，再接她下山。
而第一日破晓，当他听到身后响起吱吱的脚步声时，归雁已追下崎岖幽长的山路，站在他面前。
“阿渊，带我一起走吧，我说过，我要保护你，做你怀里的女人也好，做你手中的刀也罢，只要你把我带在身边。”
“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够了？你真的，别无他求？”
“阿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好，我答应你，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如果这个清水出芙蓉的女子注定要淌浊世的浑水，至少，他要陪她一起度过。那时，他单纯的想。
可最后他还是食言了。
……茫茫水面上，船队的影子已渐渐消失，船上俏丽的人儿更在视线之外。锦色天幕下，仿佛飘起一段痴缠忧伤的歌声。
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她只想要留在他身旁，而他连如此卑微的请求都做不到。
嬴渊眼前突然一黑，顿觉天昏地暗，修长的身子向黄河水中倾倒下去。
好在安重尧及时拉住了他。他惊恐地摇着嬴渊：“世子，你还好吧？！”
他推开安重尧，挣扎着挺立起来，走向马车：“没事，准备启程。”
他不可以前功尽弃，真正的角逐才刚刚开始，他不能现在就被击垮。他必须要保持清醒，还有正事要做，没有时间缠绵儿女情长。
“让一切尽快开始吧，然后，尽快结束。”他坐进马车，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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