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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无息,如鬼魅般站在郭起背后。
郭起急忙起身,搀扶着老人送到自己早已坐暖的石凳上,斟了杯茶,又解下大氅为老人披上,这才恭敬道:“五叔,羚羊山可有什么发现?”
老人摇摇头。
“少主,这件事非同寻常,一夜过后山顶之上并无留下什么痕迹,不过山腰处多了有些落石,想必是那夜被雷声震落掉的,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连脚印也没有发现,我猜应该是某个高人隐匿在此修行什么法诀。”
郭起凝着眉毛,那一夜的异像,绝不是老人和他可以染指的,所以当时两人都未轻举妄动,而是等到第二天,老人才前去探查。他也明白,那时去就已经晚了,果不其然,老人带来的消息不出意料。
忽然,他脑海中出现一道影子。
“那,会不会是钟姓少年引起的?”
老人轻轻合上眼。
许久,探出两指夹起瓷杯仰头饮尽。
郭起看着老人迟缓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他还记得,三十年前,晋阳铁骑在先帝郑闵的带领下,所向披靡,号称拥有五十万白袍战军的大昭在晋阳马蹄下,借助现在称之为西蜀天堑的桂王峰,才堪堪坚持半月有余,而后晋阳铁骑锋芒所至,席卷大昭,江湖高门一屠而尽,几乎一夜之间,传承千年的大昭国分崩离析。
而郭家在大昭只算不大不小的家族罢了,即便如此,仍旧躲避不了晋阳王朝的“灭龙法令”,若不是这个老人誓死拼杀,这世间早就没了他郭起,也没了现在的西凉将军。
“应该不是,他一个小娃娃,体内没有丝毫劲气,怎么可能会引来如此天罚,要不是你们扒了人家娘亲的坟墓,他也不会出现在那里。”
郭起点头应是,想着自己竟对一个普通少年起了这种心思,也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四叔,你真的不和我们一同回京?”
“回京?”重复遍这两个字,老人浑浊的眼睛骤然逼出两道嗜血利芒:“难不成让我去给那群人卖笑?起儿,不要忘了,郭家,郭家二百多条人命都死在晋阳手里,这笔账,你要记得。今后我不在你身边,遇事要斟酌再三,还有,如果你,如果你失了报仇的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郭起闻言,立马扑跪在地,双臂紧紧贴着石板,附面沉声:“四叔放心,孩儿绝不会忘却家仇国难!今后定会牢牢刻在心中,以死警醒。”
老人低沉眼皮,注视着大昭国特有的拂面大礼。
好半晌,才长叹一声,附身把郭起揽起:“孩子,你是郭家的后人,也是大昭的后人,今后在朝,但凡遇到昭国遗老,可要多联系联系,大昭传承千年,不是说亡就亡的,记得,晋阳庙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杂而不精,心思自然就合不到一起,郑闵想融合六国智囊,可说来容易,到死他都没见到那种场面,现在这个小皇帝,压不住,但你也要清楚,当小皇帝有一日可以压住五国遗民的时候,这天下,真的就是他郑家的了,那时候,如果你还没死,就回家吧,做个闲人,也好把郭家传承下去。”
“孩儿,谨记在心。”
郭起跪在老人腿边,久久不言。
麻衣老人闭目小憩,院内秋风拂过,轻轻舞动老人发丝。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人称昭国四秀的郭家麒麟,如今不过半百的年岁,可望去,竟如七老八十的入暮老者,华发如雪,死气沉沉。
再无以往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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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无息,如鬼魅般站在郭起背后。
郭起急忙起身,搀扶着老人送到自己早已坐暖的石凳上,斟了杯茶,又解下大氅为老人披上,这才恭敬道:“五叔,羚羊山可有什么发现?”
老人摇摇头。
“少主,这件事非同寻常,一夜过后山顶之上并无留下什么痕迹,不过山腰处多了有些落石,想必是那夜被雷声震落掉的,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连脚印也没有发现,我猜应该是某个高人隐匿在此修行什么法诀。”
郭起凝着眉毛,那一夜的异像,绝不是老人和他可以染指的,所以当时两人都未轻举妄动,而是等到第二天,老人才前去探查。他也明白,那时去就已经晚了,果不其然,老人带来的消息不出意料。
忽然,他脑海中出现一道影子。
“那,会不会是钟姓少年引起的?”
老人轻轻合上眼。
许久,探出两指夹起瓷杯仰头饮尽。
郭起看着老人迟缓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他还记得,三十年前,晋阳铁骑在先帝郑闵的带领下,所向披靡,号称拥有五十万白袍战军的大昭在晋阳马蹄下,借助现在称之为西蜀天堑的桂王峰,才堪堪坚持半月有余,而后晋阳铁骑锋芒所至,席卷大昭,江湖高门一屠而尽,几乎一夜之间,传承千年的大昭国分崩离析。
而郭家在大昭只算不大不小的家族罢了,即便如此,仍旧躲避不了晋阳王朝的“灭龙法令”,若不是这个老人誓死拼杀,这世间早就没了他郭起,也没了现在的西凉将军。
“应该不是,他一个小娃娃,体内没有丝毫劲气,怎么可能会引来如此天罚,要不是你们扒了人家娘亲的坟墓,他也不会出现在那里。”
郭起点头应是,想着自己竟对一个普通少年起了这种心思,也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四叔,你真的不和我们一同回京?”
“回京?”重复遍这两个字,老人浑浊的眼睛骤然逼出两道嗜血利芒:“难不成让我去给那群人卖笑?起儿,不要忘了,郭家,郭家二百多条人命都死在晋阳手里,这笔账,你要记得。今后我不在你身边,遇事要斟酌再三,还有,如果你,如果你失了报仇的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郭起闻言,立马扑跪在地,双臂紧紧贴着石板,附面沉声:“四叔放心,孩儿绝不会忘却家仇国难!今后定会牢牢刻在心中,以死警醒。”
老人低沉眼皮,注视着大昭国特有的拂面大礼。
好半晌,才长叹一声,附身把郭起揽起:“孩子,你是郭家的后人,也是大昭的后人,今后在朝,但凡遇到昭国遗老,可要多联系联系,大昭传承千年,不是说亡就亡的,记得,晋阳庙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杂而不精,心思自然就合不到一起,郑闵想融合六国智囊,可说来容易,到死他都没见到那种场面,现在这个小皇帝,压不住,但你也要清楚,当小皇帝有一日可以压住五国遗民的时候,这天下,真的就是他郑家的了,那时候,如果你还没死,就回家吧,做个闲人,也好把郭家传承下去。”
“孩儿,谨记在心。”
郭起跪在老人腿边,久久不言。
麻衣老人闭目小憩,院内秋风拂过,轻轻舞动老人发丝。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人称昭国四秀的郭家麒麟,如今不过半百的年岁,可望去,竟如七老八十的入暮老者,华发如雪,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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